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犯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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犯禁

從倪薇拒絕溝通的那刻起, 謝懷雋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、愧疚,但這只是眾多覆雜情緒裏的一味, 倘若不這麽做、不這樣說清楚, 他只會在未來後悔。

及時止損的道理,謝懷雋一直很明白,況且他不信倪薇會在短期之內, 喜歡上一個樣樣不如自己的男人。稱作“男人”,他都算是高看、平視這位秦同學了。

謝懷雋走出客廳,不過是轉身接電話的功夫, 回來就看不見沙發上蜷縮的小蝦米。

調出攝像頭去看,才知道倪薇連飯也不吃直接溜之大吉了。

這不算是意外,畢竟以她的性子,能做出這種事也屬實正常。

謝懷雋沒打算放過她,所以關了監控便提上鑰匙開車尾隨。

他隱約能感覺到今天會有不該存在的人出現, 但他沒想到的是, 倪薇前腳剛上樓, 她的那位小前男友便跟了過來。

眼前的少年, 穿著簡單幹練,藍色短T洗得發白,除了年輕些, 也沒什麽優點。

謝懷雋的打量並不露骨,但高高在上的姿態很惹眼。

雖然沒見過幾次面,但秦之遇對謝懷雋是真沒什麽好感,可普通人對身居高位者, 總會帶些敬畏意識。他本是想挺直腰板, 考慮到對方是倪薇的叔叔,輩分擺在那兒, 他實在沒法放肆,也沒這底氣和習慣。

秦之遇定了定神,聲線放緩:“談什麽,關於倪薇?”

謝懷雋並沒有直入話題,而是睇眼他手裏的袋子,問起來歷:“送的什麽。”

秦之遇下意識看眼袋子,解釋:“倪薇沒吃飯,給她送的盒飯。”

話音甫落,秦之遇好像聽到極淺的一聲笑,可轉而看向男人的面龐,卻捕捉不到一絲溫潤的笑意。

“有心了。”

很彬彬有禮的三個字,但仔細一聽,根本不含任何感情,正如他給人的感覺,冷靜矜貴的溫文爾雅。

謝懷雋斂眉,繼續道:“她剛回家之前,是先在我那兒待著的,我們聊過你,不過是我先提起。”

秦之遇未作出反應,謝懷雋便笑了下:“你不用緊張,我現在不是以長輩的身份考量你,事實上,我和她並沒有任何血緣關系,我只是被她需要、照顧她的人。”

“她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孩,這點我比誰都清楚,不過很多時候,她對外表現出的不拘小節、開放明朗,只是基於不想被人排擠、當做是高高在上的公主。她也會有無法拒絕他人的時候,希望你可以明白。”

秦之遇皺眉,欲言又止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我清楚她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模樣,或許我與你的觀感會有很大的出入,這點你當做個體差異也好,我不反對。”

言盡於此,謝懷雋自認為是個聰明人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,他輕嘆口氣,又道:“晚上獨自一人來敲女孩的房門,可不是什麽紳士行為。”

秦之遇微頓:“我和她說過,她也知道。”

謝懷雋略一頷首:“嗯,所以她沒好意思拒絕你。”

談話不過短短三分鐘,秦之遇頗有種被對方蓋棺定論為‘強人所難’‘一廂情願’的感覺。

而不待他思索出話外音,謝懷雋便又問他,是否是班上的學委。

手裏拎著飯盒,秦之遇其實沒多大耐心在這和他兜圈子,可謝懷雋太擅長於談話,每一句每一字,都重擊在他脊骨上,還無意間令他深陷一個又一個問題,無意間說出完整的回應。

他並沒有說些太過分的話,給足面子工程,只是會不經意間就拋出一個猶如炸|.彈般的問題:“在追求她之前,你也有去了解過【看小 說公 眾 號:藏 進 月 亮 海】她,對麽?你應該看過她的個人資料和履歷,也知道她住哪兒、在哪兒上過學。”

謝懷雋說得沒錯,作為班委,他確實能看到很多偏私密性的資料。倪薇資料上填寫的出生地在北城,住址是當地顯赫門戶,從小都在國際貴族學校上學,不論是身份籍貫住址、現住家庭位置,都是各方城市寸金寸土的地界,她就讀的小學、初中、高中學校每年學費也格外高昂。

秦之遇很早就意識到,倪薇是不折不扣的深居溫房富貴花,教養她成長的不僅僅是柴米油鹽,更是深厚的財力與龐大精力。

他只是有幸參與到她還未蛻變成蝶、作為普通人的時刻,現下可以用心去追求,但未來可不能僅僅局限於所謂的“用心”,況且她也並沒有那麽喜歡他,還總是遷就。

旁側的梯門不知何時擅自張開,叮的一聲,走出了兩三人。

秦之遇如夢初醒,回過神時,已經不自覺地在樓下耽擱了十來分鐘。

謝懷雋顯然沒有繼續談話的意思,他單手按著梯門的開關鍵,偏過頭來充滿善心地問他是否還要上樓,由他作陪。

秦之遇抿抿唇,不論是拎著飯盒袋子的左手,還是右手,都已經冒出了熱騰騰的汗。

他怎麽有膽量去呢。

“不必了。”秦之遇笑了笑,“如你所說的那般,我做這些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,沒必要再大動幹戈,自我感動。”

說到這裏,秦之遇按捺下紊亂的心,盡量表現得得體,但說出的話並不是很敬重:“但是我想,她應該也並不是很想見您,否則也不會慌慌張張地跑回家。”

謝懷雋面色很淡,倒是予以了回應:“你可以這麽認為。”

他說完,便松開了按著電梯按鈕的手,邁步往裏進。

梯門閉合到最後一秒,這位高高在上的先生也並未看他一眼,仿佛剛才的對視面談,不過是基於自小養成的禮儀。

秦之遇摸出口袋裏的手機,想給倪薇發去點什麽,但又有些精疲力竭。

畢竟他已經敗下陣了。

-

綺滿園的房子,倪薇是一口氣租的一季度,上一次續租才剛過沒多久,倘若貿然棄之不顧,其實還挺浪費錢的,至少倪薇是這麽覺得。

可她要是在一個人住這兒,難保會被謝懷雋再坑蒙拐騙或強制性地帶走。

之前倪薇還不清楚他為什麽突然轉性,現在她算是明白了,他就是占有欲大爆發,恨不得掌控一切。

倪薇知道怎麽躲他,謝懷雋很在乎人前的鮮麗面子,所以她可以暫時先去朋友家避避風頭,反正他總不能明晃晃在親朋好友前搶人。

倪薇提出一個行李箱,把必備物品、衣物都盡量縮小在這方方正正的小箱子裏,便攜好拎,而且不至於給別人添麻煩,不過住在曲儀青家,倪薇完全可以肆意放浪地吃她拿她的。

行李箱塞得不能再滿了,倪薇折騰了好久,才將卡槽扣緊。

在她不及起身歇息時,屋外忽地傳來鈴聲。

倪薇不假思索地想,大概是秦之遇來送飯了。

她把行李箱立起來,邊走邊往外拉。

做出這麽大一番陣仗,少不了要和對方解釋,雖然說出來沒必要,可她就是很生氣,氣老男人,很想找人狠狠吐槽一波。

行李箱推到墻根,倪薇前去解開門鎖。

門拉開的一瞬,她還沒看清來者,便因眼底倒映的西服袖扣嚇一跳。

本身力量就不敵對方,偏偏她還不小心松了手。

砰地一聲,門直接推到墻上,一同擠兌上去的,還有她的背脊、後腦勺,但她並沒有直接觸及堅硬的墻板,攬舉她的人很貼心地用以掌心做墊背了。

可倪薇整個人都被男人的臂彎架空而上,雙腳是懸浮的,褪間是被隔開的,不論如何反抗,都只能桎梏於男人設下的狹窄空間,攫取他清冽獨有的松木香。

他垂首貼著她的面頰,眉眼深邃黑沈,猶如波瀾洶湧的駭浪,隨時能把她卷入其中,淌過耳畔的熱氣恰似警告,只不過包裹了一層糖衣。

他的溫聲詢問就是很好的詮釋:“怎麽走了也不和我說一聲,你想給誰開門。”

對方湊得太近,倪薇不得已瞇上眼,連呼吸都很低微,更別說聲音了:“你、你幹嘛!松開我,我為什麽要和你說!”

在別墅時就已經無力反抗,當下自然也是,而且謝懷雋做得更過分,直接、直接用褪捱著她那裏。

倪薇心跳顫動得厲害,甚至感覺水漬在外洇了。

謝懷雋沈聲:“要告訴我,必須告訴我。”

倪薇欲哭無淚,沒有心力去回嗆,半是懇求: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!你先松開我、松開我啊!”

箍著腰的那只手隱隱有落移的跡象,不待倪薇反應過來,一個巴掌便將那處打得顫動。

倪薇頭頂後仰,不自覺地抖雲力了下,鼻息間外溢鼻音:“嗯……”

謝懷雋雙眼微深:“你沒那麽聽話,就別想向我發出任何請求了。”

他呼吸逐漸加重,唇畔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脖頸,透著幾分哂意:“或許這樣溝通,會讓你誠實一些。”

倪薇騰出手去抵制他,但也只能攀到他的肩膀,再往上便無能為力。

她想問謝懷雋到底要溝通什麽、有什麽可說的,可下一秒,她的唇齒被對方強勢地包含著,毫無征兆、來勢洶洶。

她的大腦幾乎宕機在這一瞬間,尤其當對方撬開雙唇、牙關,汲取津津的口液,互相渡送淩亂而急切的呼吸。

這不是初吻,但帶給人的後遺癥絕對是最深刻、最難以忘懷的。

倪薇從來沒有經歷過這般熱烈的事,她的心律以絕對不正常的速度跳動、翻湧。

吻痕不僅僅局限於唇齒,甚至從唇角一路蜿蜒到下巴、脖頸……

不可以。

她不要。

倪薇是這麽想,可是她卻止不住地泛濫,因為這個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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